藍藍入讀中一,她早已聽聞過學校裡的中樂團是學界相當享名的一隊。
她結果考進去中樂班,開始學她的琵琶。
她對音樂的領悟似乎從來沒得過我和大塊的什麼音樂細胞,小時候學鋼琴,聽著叮叮咚咚就渴睡;對唱歌也不甚了了,從來不熱衷給長輩表演唱歌,就是每個孩子都最愛唱歌娛賓的年歲,也只不過偷偷給媽媽唱兩段卡通主題曲。
但她聲音其實一點不差,只是愛聲演。
聽過一些朋友說:「那是她未找出興趣,讓她去報讀其他音樂的。」有,從來只要她感到興趣我都不阻攔,但學不出興趣,我也不反對她退出。
見過她參加中樂班後的第一次中樂表演會,我問:「白襯衣黑裙子是團服?」
「是啊。」
「但為何長短不一?」
「只要求白襯衣黑下裙就可以。」
「妳上次去文化中心聽的那場演奏會,看人家穿那種團服,也是白襯衣和黑裙子,但人家的黑裙子都是長長的,襯衣稍稍配一點蕾絲,優雅氣質就出來了。你們團長老師是不是該要求得仔細點?我見到有女隊員坐著把琴一擱上大腿,裙短得過份,有兩個坐在最前頭,都走光了。」
「媽咪,我只是中樂班學員,要升格成為中樂隊隊員才有資格談團服意見,我現在還沒得進入表演隊伍……」
於是,我翻出一條黑厚緞疊摺長半裙;早年我媽媽替我做好預備我不時參加重要場合用的;就像某年被邀重回母校為畢業禮頒畢業証書那次,我也穿這裙代表我的尊重與莊重。
交給藍藍:「我在等妳穿這裙為我表演妳的琵琶。」
「那麼隆重,又得遭同學白眼啦。」她咕噥著,好不情願。
其實來日方長,我並不認真要求她把這事必須達成,但只是想憑借這身外物,告訴她媽媽的鼓勵和期望。
終於,她被挑進中樂隊了;我問:「今年畢業禮應該可以見到妳穿那裙子手拿琵琶了吧?」
誰知,她呶嘴:「才不,隊裡泛起不要穿黑色裙,說不夠好看,想要色彩的,正在討論大家訂造團服。我卻覺得這搞變得不知所謂。」
我了解女兒,她嘴裡雖說著不太滿意隊裡這搞是無謂,實情她也為不能穿那裙子而悶納悶。」
其實,這的確是可惜,但裙子早已備好給她,氣質也早在,什麼場合下穿它也是一份心意。
今日,又造了條黑裙子;這原本是裁給自己穿的,因為擱太久忘了原形,縫好了改,改了又改,結果變成藍藍合穿。
我笑她:「這是給妳考大學入學試用的備好啦。」